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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记忆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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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又失落的biangbiang面

年9月,应西北大学法学院王鸿貌教授之邀赴西安给西大法学院研究生开两个讲座,这是疫情后年的第一次外出讲座。临行前询问念小学四年级的外孙女想带点西安什么特产?小家伙歪头思考片刻回答说,想吃biangbiang面。“什么面?这个字怎么写?”答曰,“我只能读,不会写,字典上也查不到。你是教授都不会写,我更不会。”我一时语塞,我知道中国有很多仅限于某一特殊领域的象形字,辞海上也没有。我只有借助网络了,经查,这个字是这么写的↓

相传这是一位秀才首创的,他是这样解释的:一点飞上天,*河两头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进走,左一扭,右一扭,东一长,西一长,中间夹个马大王,月字边,心字底,挂个钩担挂麻糖,坐个车车逛咸阳。这个字原来有这么多层内涵,引发了我对biangbiang面的浓厚兴趣。原来,有一位怀才不遇、愤世疾俗的秀才来到咸阳,他路过一家面馆时,听见里面“biang——biang——”之声不绝,不由得进去看个究竟。只见白案上摆满了和好的长条状面块儿,师傅拎过一块儿,扯住两头,顷刻间摔打成裤带般宽厚扔进锅里,一会从锅里捞出一大海碗,碗底事先盛着佐料和一些豆芽青菜,然后浇上一大勺油泼辣子,热腾腾地端上来。秀才看得兴起,便与店小二搭讪:“小二,你家这面何名?”“何名?”店小二学着秀才的腔调说:“biangbiang面。”秀才问:“biangbiang面?这个字咋写?”这家面馆可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其面做得特殊,面与面板摔打撞击出“biangbiang”声,故称“biangbiang面”。店家做面,客人吃面,谁也没去想过这字怎么写。只见秀才沉思一会即刻笔走龙蛇,大大地写了一个biang字!这才有了上面这个字和注释。从此,“biangbiang面”名震关中。今天,为了好写好念也好记,陕西人便以biangbiang面之形取名为裤带面。

到西安后,我让鸿貌君一定要安排品尝这正宗的“biangbiang面”,鸿貌夫妇笑答:“邀你和杨老师来西安除给西大讲座外,还有两层意思:一是这是我调回西安后第一次正式邀你一聚;二是陪你领略一下大秦风土人情,传统美食自在其中。”午饭,鸿貌全家在一家颇有名气的风味餐厅为我们接风,当一大碗“biangbiang面”和调料端上桌时,我惊呆了,这么一大碗:面宽足有4至6厘米,一根面一大碗。我顾不得体面,站起来用筷子夹着面的一端,当我举过头顶时,末端还在碗里!天啊,老年人过生日吃的长寿面有时也是一根的,但与“biangbiang面”的长度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难道陕西人长寿的秘籍竟是“biangbiang面”?!再看调料,四种味道四小碗一字排开,赤橙*绿青兰紫,酸甜苦辣味聚全,食客可根据自己的口味自调自选。我是江西人,赤辣当头,不出身透汗就不是老表!看着我拢拌着碗中香辣四溢、红油尽染的“biangbiang面”,两根粗棍夹紧这溜滑的“biangbiang面”不停送迸满嘴红油的口腔,老伴怪嗔地说,注意吃相!如此美味,就像重庆人赤裸上体、大汗淋漓地吃火锅一样,痛快极了。在友人面前尽管放纵,管它什么吃相不吃相!

对于“biangbiang面,我兴犹未尽,第二天晚上,鸿貌君夫妇又陪我们逛了西安最大的美食街。这里令我面眼洞开,一家家老字号的“biangbiang面”店(当然还有其他面呀、馍呀之类的老店与新店)比肩继踵,不宽的步行街上人流摩肩接踵、熙来攘往,令我目难遐接,鸿貌君贴身护卫,生怕一不小心我就走丢了。而我,此时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圆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简直是中国面食大全的缩影,这哪有一点疫情的荒凉感觉,分明是一派国泰民安的繁华景象!毋容赘述,当晚我又饱食了几大特色面食,餐前为控制血糖,我特意增加了胰导素的剂量!要问这里除“biangbiang面”外还有什么特色面食?对不起,还是你自已身临其境吧,我当不了二传手。

两次美食过后,我在思索:陕西面食有多少品种?“biangbiang面”在陕西面食中处何地位?陕西面食特别是“biangbiang面”在中华传统面食中居何地位?为什么我孤陋寡闻,竟不知道中国还有“biangbiang面”?

陕西是中国面食大省。陕西人可做一百多种面食,其中列为陕西十大面食的有:biangbiang面、油泼制扯面、臊子面、澄城手撕面、礼泉烙面、菠菜面、乾县驴蹄子面、彬县御面、耀州疙瘩面、定边荞剁面等等。要知道“biangbiang面”在陕西面食中的地位,不可不知“陕西十大怪”的风俗。十大怪包括:第一怪:面条像裤带;第二怪:锅盔像锅盖;第三怪:油泼辣子也是菜;第四怪:碗盆不分家;第五怪:手帕头上带;第六怪:房子半边盖;第七怪:姑娘不对外;第八怪:不座椅子蹲起来;第九怪:睡觉枕石块;第十怪:秦腔吼起来。将“biangbiang面“列为陕西风俗十大怪之首,足见其在陕西人心中的地位。据说,陕西的婆姨各个都是擀面条的行家里手。如果在家连一碗面条都做不好的话,这样的女孩子嫁出去的几率要大打折扣。一般在陕西农村,女孩子长大成人,首先不是会缝一件衣服、绣一朵花,而是会擀上满满的一案板的面条,这样的女儿嫁出去,才能得到婆家的赏识。在西安美食街还留下了贾平凹先生的墨迹。就连《*原》中都有”biangbiang面“的描写,《*原》笔下的biangbiang面竟成了爱情的桥梁。年在*原影视城,主办方曾特别邀请了民间六大面食高手,为现场游客呈现蓝田biangbiang面、菠菜面、饸烙面、臊子面、油泼面等面食,以显陕西面食的魅力。

“biangbiang面”如此神奇,如此受宠,但却在杭州受到了冷落。年“中国十大面条”在中国饭店协会、浙江省商务厅和杭州市人民*府联合举办的“中国首届面条文化节”上隆重推出。“十大面条”是:武汉热干面、北京炸酱面、山西刀削面、兰州拉面、四川担担面、河南烩面、杭州片儿川、昆山奥灶面、镇江锅盖面、吉林延吉冷面。深受陕西人宠爱的“biangbiang面”却榜上无名。我不是专业人士自然无法解其落选的原委,特别是对“究竟是选面条还是选配料”的质疑更无言以答。

但有一点我可以直率地、毫不保留地告诉陕西友人:你们对“biangbiang面”的宣传远不到位。君不见,提起武汉热干面、北京炸酱面、山西刀削面、兰州拉面、四川担担面等地方面食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也算是走南闯北几十年了,西安也去过几次了,但知道“biangbiang面”竟是从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嘴里得知(外孙女去过西安,吃过“biangbiang面”)。而在全国各地山西刀削面、兰州拉面、四川担担面等地方风味面馆林立的店铺中,唯独不见“biangbiang面”的影子,如此封闭,受到冷落亦为自取。

“biangbiang面”落选中国十大面条固然是件撼事,但像秦腔一样,豪爽的、永不言败的陕西人岂能甘居无缘?今天,在国家提振内需双循环的大格局中,具有中华优秀传统美食的“biangbiang面”应当有所为、有所位。期待像山西刀削面、兰州拉面、四川担担面一样,尽快在各地布局、开张!相信像当年革命圣地一样,陕西一定会第二次革命成功。

此番西安行的另一大收获是,鸿貌君驱车载我登上了秦岭之颠,站在这长江、*河的交汇处,秦岭如一天然屏障,祖国气候的多变景色尽收眼底,令人感慨万千。我期望在大连能找到陕西面馆再度饱食biangbiang面。因为只有吃到这正宗的biangbiang面时,才犹如见到陕西友人鸿貌、轩鸽一样亲切。

西安之行满足了外孙女的心愿,带了许多“biangbiang面”回大连。

感谢鸿貌君及其家人,尽显陕西人的豪爽、直率,犹如这秦腔,声如洪钟、豪情粗旷,而多年的友谊则像“biangbiang面”一样源远流长、溢满辣香!

biangbiang面,我喜欢你:你缩短了我与友人的距离,也填补了我与晚辈的代沟。

END财会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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